【洋灵】痕(上)
洋哥视角
勿上升
没达到我想要的感觉 之后再改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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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妈我知道了，会找的，您放心，我这边还有好多文件，先不说了。"这是我妈这个月第四次催我找女朋友，微信里还有十几条姐姐发来的未读消息，全是女孩子的微信。
大概是脑子进水了才会顶着家里这么多年的压力，在自己的别墅里养个小男友。
我其实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，也没有哄小孩子这种爱好。微信还停留在李英超和我生气昨天买的面没有辣椒的事，我按灭屏，刚好秘书抱着报表走进来，大概看我脸色不好，试探着问我要不要回去休息。
他说的是"家"，在很长的时间里这个词就等于那套房子，里面住着李英超的房子。
想到晚上还要和老岳一起去江氏建筑的局，只让助理冲了咖啡。点开置顶微信，打了又删，最后还是发送了最开始打的那句"宝贝儿不要生气了～哥哥下次不会忘记了的，今天回来给你带好吃的"挺机械的，似乎是我肌肉的某种记忆了。
昏昏沉沉地在办公室睡过去，惊醒过来才想起来快到和江总定的时间了，到酒店的时候老岳已经和那个大腹便便的老头聊了好一会儿了。岳明辉实在不适合这种场合，不管是过于儒雅的驼色大衣还是精致的小揪揪，甚至是那副金丝眼镜，都不像可以熟练应对在场这些老狐狸的。江津权正摇晃着酒杯，两眼直直地盯着岳明辉的嘴。
尽给我添乱。
搂过岳明辉的肩，脸上的笑在另一种肌肉记忆的控制下出现，为自己的迟到抱歉，正好也挺渴的，灌下三杯红酒被人拉住了。
"李总太客气了，李总百忙之中还能来和江某吃饭，实在是我的荣幸啊。"
想吐。
喝太猛了。
我挥了挥手表示没事，瘫坐下来。听着这个老头侃侃而谈，说些什么两家合作后在行业里的垄断地位，我掏出手机看李英超的回复。
没有回复。
猜到了。
现在这个小宝贝儿肯定撅着嘴光着脚丫子坐在地上打游戏，边打边说"李振洋这个大猪蹄子，气死我了。"
这样的话这五年我听了太多了，想想五年前自己居然和一个十七岁的小孩儿在一起就觉得神奇。
那时候的李英超好看得过分。白皙的小脸蛋在阳光下粉嘟嘟的，白得可以看着细小的汗毛，微翘的唇含着棒棒糖，把剩下的糖塞我手里，嘟嘟囔囔着说让我给他收好了，少一颗就为你是问。
我看着他眼里的光，那样的笑直抵我的心，伸手揉了一把小老虎的头发，揽过他的肩走回家。
我时常因为他的孩子气忘记自己居然比他大了七岁，岳明辉说那是因为超儿完全契合我的气场，解放了另一个我。这些年我任由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在我面前撒泼打滚撒娇人性，李英超也总是会在最后软乎乎地和我认错，然后抱着我的手臂凑上来"啵唧"亲一口。
我一陷入回忆就出神得厉害，岳明辉推了推我胳膊，看到堆着笑的江津权疑惑地看着我。
生意场上没人知道我和李英超的关系，全当我是黄金单身总裁。这其实挺麻烦的，去外地出差的时候总会在酒店房间看到合作伙伴塞进来的人，看了看外头漆黑一片，我还是把人赶了出去。有时候出去一两个月，也不是不会想这些事，但最后还是和小朋友视频一会儿，看着他睡着，然后再自己解决。
手机震了一下，他回了个"嗯"。比"哦"更不带感情色彩，"哦"至少还是想让我去哄，而这一个"嗯"疏远得像一声通知罢了。
陈博文来接老岳，这小子还一脸"不好意思留你一个人对付老狐狸了"的表情，我推了他一把，正好进了博文儿怀里，嫌弃地不去接收陈博文感激的目光，继续喝着桌上的酒。
事情往往在你意料之外发展。第二天我揉着太阳穴从酒店的床上坐起来的时候，旁边脱得差不多的女人拉住了我的手，头像是被火车碾过一样的疼，心里有什么东西塌了。
胡乱塞了张卡到那个女人手，我边穿衣服边往外走，只想赶快逃离。
回到家，李英超还在睡觉。枕头旁的手机还亮着，是和我的聊天界面。有一行打好了没有发的字"洋哥你去哪儿了……我想你……"
忍住一晚上不找我大概是小孩最大限度的倔强了吧。
我走到阳台抽烟，阳台上还晾着小孩之前给我织的围巾，水一滴一滴落在我的脚边。
"你回来啦？"后背贴上来一个热源，李英超已经长得很高了，他把小脸蛋贴着我的脖子，亲了亲我的喉结。
我内心居然没有任何情绪掠过，没有欣喜，没有怜爱，甚至，没有愧疚。 为什么以前都没有出过事，为什么这次就？我可以推说最近太累，昨天被灌了太多酒，用岳明辉的话说，李振洋你这是在骗自己。
当时我躲避小朋友的爱，岳明辉和我这样说。没想到再次想起来，居然是这样的场景。
我有洁癖，精神洁癖更重。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他，可我也开始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，或者说，怀疑我们俩的感情。
见我不说话，李英超转到了我面前，撅着嘴看着我，"昨晚去哪儿了？"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，只好低头把烟按灭在花盆里。
"超儿我……"
"哎呀没事啦，我又没怪你，我们去吃早饭吧。"小孩眼里闪着光，我知道他这是在压抑那个真正的自己。
北京的雪突然就下了，我坐在办公室看着外头一片白茫茫，想着前几天答应小朋友下雪了就和他一起踩雪。青春文学作家李英超先生就每天趴在窗户边等下雪，不知道是为了踩雪还是创作灵感。
我拿了毛毯把人整个裹起来，小脑袋在我怀里拱了两下，侧了侧身又抱住了我的腰。"洋哥，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家里啊……"是啊，该告诉家里的，如果我决定了余生就和这个小家伙度过。
"再等等吧，最近家里……"
"等等？你永远只有这一句！说到底你还是没想过真的和我过一辈子呗？"李英超从我怀里挣脱开，坐到了对面。
我不知道说什么，害怕吗，谁不怕呢。我怕父母不接受，更怕他们为难我放在心上的宝贝。
我站起身走到他身边，半蹲下来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，"超儿……"被猛地推开的时候我看到他眼里马上就要流出来的眼泪，和突然的慌张，但又很快恢复假装出的决绝，快步走开了。膝盖嗑到地上的时候是钻心的痛，我只是看着窗外的一片白色发呆。
手机落在地毯上，不停地振动。
"喂？"
"对不起……我也不想打扰你的，可是我……我怀孕了……"
这声音陌生得我想马上挂了电话，但是最后那个词还是在我脑海里炸出了花。
白色，无尽的白色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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